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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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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放在他的手心,“一半靠實力,一半靠運氣吧。”

那是粗糙而簡單的黑色鏈繩,上面均勻的系著三顆淡棕色的石頭圓環。止水給他這樣的東西,也許是因為圓環石能夠消解厄運的說法吧。

那是他從止水那裏得到的唯一一樣東西。

只是那時,誰也無法預言未來。

後來想想,也許對那男人來說,這種無處不在的細微巧合,也許正在悄悄的向他宣告著他的未來。親手終結他性命的孩子,就是四年前從他手裏接過那鏈繩的鼬。雲之國的女人,不止說對了他的過去,還誠實的描繪出了他的死亡。

那年立秋時,村口的紅花就安靜的綻放了,把鏈繩放在胸口位置的鼬,跟隨著暗部成員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地點遠在雲之國。

歸來的那天,佐助在村口等著他,開始還以為是情報洩漏的鼬,後來才直到是年幼的弟弟天天都在那個位置等待著他的歸來。

雖然告訴過那孩子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但是那任性的孩子完全不聽他的話,佐助頑固的時候,倒是和他很像。

進入暗部後鼬找到了一個避開家族事務的借口。直屬於火影的暗部成員們沒有固定的行蹤,任務也完全是機密,絕不公開。

佐助希望他教他手裏劍,但總是被他以有任務的借口推掉了。離開的時候,那孩子臉上的失望,他不是沒有看到。

那孩子總是有種天真又愚蠢的期待,鼬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次的拒絕後他還是任性而又一如既往的跑到自己的身邊來,撒嬌般的要求著自己去教他手裏劍。

只要喊他的名字,就會聽話的跑到他身邊來的佐助,似乎總也不長教訓,沒有頭帶保護的額頭,每次都被他用手指戳得青了起來。

“傻弟弟啊……”

佐助跟在他的身後,揉著額頭,一步也不放松。

他停了下來,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想著……也許止水就是這麽的看著自己的吧。

於是,他漸漸的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失望。

十三歲,鼬成為暗部分隊長。

父親知道後並沒說什麽,其實自從他進入暗部之後,父子之間便極少說話了。如果說之前還因為止水的緣故對他有所期望的話,那麽現在看來,父親似乎是打算徹底放棄他了。

只是,雖然不喜歡自己,卻又免不了拿佐助和自己做比較的父親,還有那麽任性的粘著自己的佐助,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更同情哪個一個。

是生長在自己的陰影下的佐助,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的父親。

資質遠不如鼬的佐助,比他想象的還要努力。鼬不知道這個流著和他相同血液的孩子,究竟能不能超過他,能不能讓他用性命去保護。

也許他會親手殺死佐助然後離開這裏吧,也許不會。在那一天沒有來臨之前,鼬也不知道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

他以為他仍舊有耐心,可以安靜而沈默的等待,如同過去的那十四年,行走在這個日漸死亡的家族之中,壓制著胸口的野獸,裝作什麽都不會發生的樣子。

但是止水親手結束了這一切。

止水一直是那麽的了解他。

將族人捆綁起來拴在木葉腳下的宇智波啊,用寫輪眼的尊嚴來交換權力和地位的宇智波們啊,這裏發生的所有一切在他看起來簡直令人痛恨。

那男人對鼬說,對那個一直渴望強大,緊跟在他身後的鼬說:

“你已經很強了,難道不想變得更強大嗎?”

剛執行完S級任務歸來的鼬,在止水那熟悉的辦公室裏聽到這樣的問話後,擡起臉來看著那男人熟悉的側臉。

“你知道什麽叫做萬花筒寫輪眼嗎?”男人擡起手,示意他走到他身邊去。

他想了想,安靜的走了過去。

十四歲時,鼬仍舊還是個孩子,站在那裏也只不過勉強能平視著男人的眼睛。

“我想讓你得到那雙眼,”男人坐在平時所坐的位置上,合起了桌上原本攤開的卷軸,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對他說道,“你覺得怎麽樣呢?”

他覺察出有些什麽不對。

但他一無所知。

“怎麽得到?”他簡短的問道。

男人露出了疲憊的笑容,用右手的指腹輕輕的摩娑著脖頸,安靜的問他道,“鼬,你最親密,最重要的人是誰?”

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抿住了嘴巴。

男人用食指的指節慢慢的蹭著下巴,想了一下,換了一種說法,“比如說,如果我想得到萬花筒寫輪眼的話……我只需要殺掉我最重要的人就行了。”

他沒說話,窗外的天空暗了下來,他記得父親說過,今晚是族內集會的日子。

“不過可惜的是……一個也沒有……木葉也好,宇智波也好,都是些讓人討厭的家夥啊。”

他看著男人冷淡的眼睛,覺得手心裏突然潮濕了起來。

“要是我也能象老師那樣堂而皇之的逃跑就好了,”止水的聲音漸漸變低,冷笑的看著他,他的胸口起伏著,男人的右手伸向了他的脖頸,慢慢的圈緊,他沒有躲避。

“不是你的父親吧,”男人肯定的看著他,繼續平靜的問了下去,“是你的母親嗎?”男人手上的力氣漸漸變大,“是你的弟弟嗎?”他安靜的呼吸著,一直看著男人的雙眼,“是我嗎?”

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他忘記了呼吸。

止水露出了愉快又疲累的表情,把最後那句話又重覆的問了一次,“真的是我嗎?”

他開了口,與此同時,男人的手輕輕的松開了。

“今晚有集會,你要參加。”

“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萬花筒寫輪眼,鼬,”男人伸出了手,揉亂了他的頭發。“我對如今的宇智波一族,已經失望透頂了。我想給你萬花筒寫輪眼,作為交換,你來替我清理這腐爛的家族吧。”

他緊緊的閉著嘴巴,一言不發。

那時大約是剛立秋,佐助的生日過了沒多久,村外的紅花再次舖滿了小路,他跟在男人的身後,走在淺淺的河堤旁。夕陽已經落山了,完全暗下來的天空盡頭,被撕得絲絲縷縷的雲彩後仍舊有些微弱的紅光。

連遺書都寫好的男人,微笑的說起了雲之國那個女人的預言,心意已決的止水,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下定了決心。

“我會在黃泉路的那頭等著你喔 ,鼬。”止水露出了孩子一樣的笑容,毫不在意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到了最後,除了那條黑色的鏈繩,男人什麽也沒留給他。

那一整夜,他的雙瞳赤紅如血,無法消退。

幾天後,村裏的族人在河底撈起了止水的屍體,鼬在庭院裏受到族人的盤問,他心底的野獸兇猛而憤怒,一觸即發。只是那時他還未能完全控制那雙眼。

愚蠢的族人,完全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只是一昧的猜疑。

只知道守在原地不動,卻不知道這世上的事不能只看表象,也不能只憑想象。

那時鼬還不知道,除了他自己,這世上還有另外一雙萬花筒寫輪眼。

那一年,止水三十歲,鼬十四歲。

那一年,宇智波全族覆滅。

男人的心願以一種極端的形式達成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宇智波一族只剩下了三個人。

他不知道將來該要如何面對黃泉路那頭的男人。只是鼬知道,只要他還活著,這世上,永遠都不會再有人揉著他的頭對他說小孩子要有禮貌的話了。

和他有著同樣萬花筒寫輪眼的男人也離開了木葉。

那小小的村莊裏只留下了他年僅九歲的弟弟佐助。那年幼的孩子心懷著仇恨和絕望,孤獨的活在過去的陰影裏。

他仍舊記得滅族的那一晚,那孩子狂亂的奔逃和痛哭流涕的哀求,求他不要殺掉他,求他放過他。

他不知道止水有沒有騙他。

就是這樣懦弱而無用的弟弟,會和他一樣,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資質嗎?

他知道那孩子是多麽的崇敬他,喜愛他,如果佐助殺了他,就可以得到萬花筒寫輪眼,他等待著那一天。

“愚蠢的弟弟啊,如果想殺我的話,那就憎恨吧。”

他在那暗紅色的月讀空間裏看著那個抱著頭痛哭的孩子,冷淡的說道。

對於那個生長在母親溺愛下的膽小鬼,也許只有憎恨才能給予他力量吧。

他望著那狂亂的孩子,耐心的等待著,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明白過。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鼬了。

他也永遠不可能成為第二個止水。他永遠不是止水,就算擁有了和那男人一樣的掌紋。

他那懦弱愚蠢的弟弟也許永遠都不可能是那個會將他殺死的孩子。

但他仍舊固執而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孩子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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